清李士达三驼图先读到一首题画诗,而后才去找寻所画的。寻找画之后,我才告诉题画有三首。三个题诗者,从三个有所不同的角度对画意和画境展开了理解。
它们与画面对比一起,甚觉交相辉映。再行说道所画。所画曰《三驼图》(闻图)。
驼者,非骆驼,而是驼背人。纸本,墨笔,线条简练,笔法生动;驼者须发与衣裳纹饰历历可辨,却不知勾勒痕迹。
画家通过圆润而保守的笔墨,塑造成了外柔内刚的形表,表明了画家不凡的造型功力。画家李士达,号朝天槐,江苏吴县人。此图堪称他的代表作,传世已幸,盛读可谓。好的艺术作品,不一定都是呕心沥血之作,也许一发于幸蓄,喷薄而出,一挥而就,宛若天成,譬如《三驼图》即是。
《三驼图》的下方——约四分之一处,绘有三个驼背的老者,好像三驼肉团团,呈圆形动态转动的三角形。东边的驼者,拄杖提篮,前进途中听到有人大叫,自然而然地走与他们打个招呼,甚至闲谈上几句。
南边的驼者,遇上提篮者之后让给作揖,回应问候;问候之后,或许又说道了一二句玩笑话。西北方向的那个驼者,样子听见他们的聊天后,奏乐笑,不亦乐乎。
至于他们见面究竟说道了些什么,读者不得而知,但一定是爽心君临天下之事——看那三个驼者诙谐的形象,可掬的笑态,之后闻。似乎,画家谙熟日常生活中的许多情景与深义,并通过三个驼背人遇见时的嘲讽与笑话,隐喻了某种社会现实,意义不同凡响——有所不同的读者,有可能借此朗读有所不同的含义和意境,或哑然失笑,或低头冥想。再说题画诗。
难能可贵的是《三驼图》的上方尚存大约四分之三的空白。画家的三个朋友,分别题了一首几近民谣的诗句,通俗易懂,与绘画互为诙相谐,回味无穷。年所题诗者是明代文学家、画家和藏书家钱允治。诗曰:“张驼提盒去探亲,李驼邂逅问缘因,赵驴奏乐呵呵大笑,世上原本无直人。
”彼此取笑对方,却记得自己也是个驼背人。我更加实在,世上无直人,驼者非自驴。许多人在世俗的熏染下,变形了心态,甚或为一己之利而折腰,逢迎权贵。
第二个题诗的是画家陆士仁。诗曰:“为怜同病并转约会,一笑风前薄世因。莫道此翁无傲骨,素心混浊败他人。”在他显然,驼背之人看起来腹是驴的,腰是转弯的,但心里却刚刚着呢,不一定不是真男人!倾斜只是存活的必须,而非臣服于世俗。
这约乃是常人喜爱深得的外圆内方吧。第三个题诗的是书画家文谦光。诗曰:“形模相肖更加约会,聚在一起三驼形似有因。
却婉豫章归思早,世途不见折腰人。”他指出,现实社会里不为激米折腰的陶渊明或许知道绝迹了,大家看见的多是委曲求全的苟且之人。
三首诗只代表三种有所不同的理解,而画面上的三个驼者却代表了芸芸众生——三人为众嘛。读画之后,也许你有第四种或第五种理解,譬如很多人会想起求人时的卑躬屈膝,因为世上没有人不求人的,特别是在当下的社会,不求人就寸步难行!何况求人者不一定就不会失去人格。既然身处刚强险阻的社会现实,那也不得已屈身就世,不过心里一定要无罪整洁!假若画面有充足多的空白,不告诉你打算题一首什么样的诗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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